往事如风

　　你走的那一天，我看见你笑着推开教室的门，又轻轻地离开。我看见自己静静地坐在那儿，努力地将你最后的样子记下。

　　那时候，我就坐在你的后面，我知道你你一定看不见我，所以你不晓得我凝重的眼睛里一直印着谁的身影，是第一排和我在同一列的那个女生。

　　我屡次想靠近你，看着你，告诉你些事情，听到你说话的声音，可是一次又一次错过机会。

　　有一天，我的视线被你的视线捕捉到了，我看见了你的脸庞你的嘴角你的浅浅的笑，和梦中见到的一样完美。

　　你走之前，天空下了几天的雨，淅淅沥沥得。那时正是“七夕”前后，传说中牛郎和织女相见的日子。

　　后来，天忽然变得很冷，同学们很多都穿了秋装，我看见你穿着五彩的毛衣笑着推开教室的门，又轻轻地离开。是啊，殷历七月初的天气为什么会这么冷？七月飞雪吗？

　　我低下头，又抬起头，看见你消失了，连同桌子上的书也不见了。

　　我看见你的同桌拿着你的一本《英语高考必备》对一位同学说这是你的书，让她把这本书还给你。我知道你是真的走了。

　　那时候，我突然想站起来跑出去找到你，对你说些什么。可是我怎么用力都站不起来。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，是真的把你忘记了吗？不，不会，已经那么久了，再浅薄的感情也会长成参天大树了。我轻轻地对自己说别这样，请站起来，好吗？我用心灵和诚实向上帝祈祷，给我点勇气，让我出去，寻见你，心平气静地对你说些什么。

　　最后的时刻，我听见自己对自己说：“我不要再去打挠她了，她不想见我……”

　　你走的时候，有个男生来接你，他接你的时候，我突然有一种暖暖的感动和不安，这种感觉和我在2003年3月5日那个大雪的傍晚见到那个帮你撑着伞，出来见我的男生时的感觉是一样的。

　　我真的希望你有一个好好的未来，有一个好爱你的人可以照顾你，可以平安幸福地生活下去。不管那个人是否会是我。

　　你走后的一个月，我看着自己慢慢地开始振作开始习惯，你的样子常常在我昏昏沉沉得梦里出现，醒来的时候你消失在黑暗里，我怎么也找不到。

　　冬天的夜晚，特别是在雪后满月很明亮，放学的时候一个人走在月光里，听着咔咔的脚步声，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孤单。

　　春暖花开的时候，我记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，那时候，我们在上初中，那时候的阳光很灿烂，你的笑容很美丽，而我却很傻很傻。

　　我知道这样下去，所有的所有都会结束，我用力地回忆着你，怕自己或许有一天再也勾勒不出你的脸庞你的嘴角你的浅浅的笑。我在等待宣判的时刻，给自己一个理由，等到未来可以不用竭力地回忆你。

　　我一直在抵抗岁月对感情的策变。

　　记忆中最深刻的是，高三的时候，一个和我是同桌的女生，她很优秀，很好看，很多男生喜欢她。她是我生活中最好的朋友，我是她班上最好的朋友。我常常告诉她我的心事，她也常常告诉我她的心事。她和你一样，很爱笑。

　　有一次，她笑着说：“***，其实你这人挺好的，为什么**云不理你啊？”

　　我大致说，她不知道啊，她要是现在坐在你这个位置就好了，我和她多说些话，她就知道了。

　　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对我产生感情的。

　　临近毕业的时候，在许多次快乐地聊天中她多次对我谈到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，然后话题一转谈到我，谈到我的时候她就夸奖我，把我照着她刚才说的她喜欢的那类男生的方面夸奖。

　　她了解我，知道我笨，所以说得那么明显。但每次谈到这时，我总会把话题立即移开，笑着模模糊糊地回答她。

　　离毕业的日子更近的时候，她又一次问我那个问了多次的问题。只是这次极其认真。

　　那是一节午后的自习课，外面的太阳暖烘烘地照着大地。我看见她侧过身看着我认真地对我说：“徐**，我想问你个事情。”

　　我说：“什么事啊？”

　　她小心地问：“我们毕业后，咱们班里的人，你会想谁啊？”

　　那个时候，我很感动，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这么温柔地对我说过话，我终于确定她的想法了，也知道她想问我什么。我只是感觉那个时候，爱情就在外面向我扣门，只要我帮那扇门打开就行了。

　　是的，我和她有共同的语言，在一起感到互相很信任，总有说不完的话，以后在一起也能幸福地生活下去。她那么与从不同，我对她也有好感。

　　只是那个时候我想起了你。我看见自己对你的感情犹如浩瀚的太平洋，一望无际。而我对她的感情也很深，但却像一滴水珠。

　　这滴水珠的力量在太平洋面前显得那么柔弱，瞬间就被吞灭了。

　　我看着前面教室的门，不敢面对她，认真地说：“我谁也不会想，我只想**云，毕业后，我会去找她，第一年追不上她，她第二年我还会去找她……”

　　“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傻吗？”

　　“是的，我就是傻，我愿意这样，我就是忘不掉她……”

　　“行了，你别说啦！”我听见她失望地大声说，声音里带着些幽怨。

　　后来，她对我更好了，常常帮着我做这做那，说话也开始拘谨起来。

　　我不愿让她继续这样，于是就在班里调换了位置，离开了她，班上有那么多喜欢和她在一起的男生，位置很好找。

　　调位后的第一天的中午，教室里人很少，天空很阴沉，我不经意地一转头，看见她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我，那种眼神很凝重很凝重，我们俩的视线碰在一起的时候，她也不知道避开，仍然静静地看着我。就像我在初三时那样凝重地看着你。那个时候的气氛忽然变得很庄重。我觉得不太好。也没有避开她的视线，看着她笑了笑，接着做了个鬼脸把那种气氛破坏掉了，以后再也不把头转向她那个方向。

　　后来，我躲着她，我打算以最明了最决绝的方式告诉她什么。

　　那时候，我忽然有些安慰，至少你没有用那种最明了最决绝的方式对待我，我们总还有希望，我们总会好起来的。只是我总不会把握机会，因为我笨。

　　再后来，我们之间不再说话，形同路人。我知道我和她有了很重的隔阂。再也不可以像从前那样无拘无束地聊天了。

　　我在心里轻声告诉她，也告诉我，不要难过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

　　日子像水一样，一天天地流走，再后来，班上一位和她熟悉的女生对我说，我的同桌，她，有男朋友了。

　　我问她什么时候有的，女同学说是在我调位后的那几天里。

　　我知道这件事和我有关系，她经常收到情书，有时候还会和我炫耀一下。

　　那时，我在心里祝福她。

　　后来，她去一中回读了。

　　再后来，高考结束了，她来学校看我们。我和她寒暄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学校。

　　她在一中考得不错，可以去一个好的学校。

　　后来，她去了哪里我就一点也不知道了。填报高考志愿那一天，她回二中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。

　　我知道所有的所有都结束了。她永远消失在我的生命中，成为一名匆匆的过客。

　　我不喜欢说谎，但那一次我说谎了。毕业了，除了想念你，我还会想起她，但没有梦见过她一次，却多次梦见你。

　　她身体那么虚弱，在路上曾晕倒过几次，经常去外地大城市住医院，幸好她的家境很好，才没给她带来多大影响。我不知道她现在的健康状况怎么样了；

　　她的手总是那么凉那么怕冷，冬天时冻得红肿了，总是不记得自己抹药膏；

　　她性情那么刚烈，有时遇见她不认识的，看不惯的，比她还高一头的一群男生也敢指着鼻子破口大训……

　　秋日的风轻轻吹过我的脸庞也吹起了思念，我轻轻地说：“我的好朋友，再见了，再见了，你自己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。我想你，但不能够梦见你；我很想**云，常常能够梦见**云。请你原凉我。从前你告诉我的那些有关你的小秘密我都会替你好好保管着，不让任何人知道。”

　　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始终相信，有一天，我能够和你建立起牢固的友谊，也能够和你无拘无束亲密无间互相信任地说话聊天。

　　我是个传统的男生，在这个爱情快餐盛行的年代里，在容易迷失方向的年龄，我一直想去努力喜欢一个人，从13岁1999年9月9日的早晨朦朦胧胧中开始到现在也未曾改变，以后也不会改变。

　　你离开的那一天，我终究没有跑出去，默默地在你第一排的位置上坐了一整天，也没把课听进去，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。

　　来济南上学时给你用特快专递发过一封信也没有消息，去邮局查时，邮局说没见到你本人，把信放在****的传达室里了。去**找过你也没有找到。使我一再陷入烦恼里，以为你不在***里。

　　寂寞的时候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学校里，不知道去哪里能见到你，不知道拨哪个号码才能和你接通。看着漫天的星星，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孤单。

　　有时还担心，再见到你时会不会象从前那样吓着你。我们之间有很重的隔阂，关系一直在冰层下面沉睡。

　　暑假的时候，经过不懈地努力，我终于把搜索范围精确在****西校区楼下的那几间教室里。

　　再找不到你我就没时间了，我知道一年之后你又会毕业，到时候你去了哪个城市我都不会知道了。即使那时我的心也不会后退。

　　你是在9月3日开学吗？好的，请等一等我会去找你，把这封信交给你……

　　9月9日星期六的时候你有没有空？我能正式见你么？

　　如果不行，9月10日星期天的时候你有没有空？我能正式见你么？

　　徐**

　　2006年8月26日